山东无人机飞手“飞”出国门，首单接下200万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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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农为邦本，技传四方。作为农业大省，山东不仅保障着国家粮食安全，更以开放姿态跨越山海，将深耕多年的田间智慧、丰收经验，转化为助力全球农业发展的“中国方案”。

在第八个中国农民丰收节到来之际，大众新闻推出“农技出海记”系列报道，聚焦山东农业技术、装备与人才走出国门、服务世界的生动实践。从卖产品到卖服务，从远程治土到“中国棚”种全球——这些带着山东印记的跨国合作，既破解了当地“种不好、收不多”的难题，也彰显了“藏粮于技”的硬实力。报道将深入一线，通过鲜活案例与故事，记录农技跨越国界、落地生根的坚实足迹，展现农业出海的山东担当，敬请关注。

9月10日夜间，在哈萨克斯坦图尔克斯坦州的棉田，无人机的嗡嗡声与虫鸣呼应。来自济南的飞手魏广启盯着屏幕，操控着远处的无人机有序掠过即将成熟的棉田，将落叶剂精准地播撒到每一株棉花上。“喷洒之后，棉花的叶子会脱落，更利于机械采收。”魏广启介绍，这是今年最后一遍作业，之后就能回国了。同魏广启一起的还有45人，他们从6月份陆续来到哈萨克斯坦。

这是北极鸥航空科技（山东）集团有限公司海外“卖产品”到“卖服务”的首次尝试。与以往无人机销售订单不同，这次北极鸥输出的是一套包括硬件、软件、熟练劳动力甚至农资在内的整包服务解决方案。这一全新转变，成为低空经济产业链持续深化，延伸至海外的生动实践。

从卖产品到卖服务

首单接下200万亩棉田服务包

这次跨国合作的缘起，始于哈萨克斯坦农场的一次采购需求。起初，农场辗转联系到北极鸥航空科技（山东）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李爱民，想要采购无人机，在反复沟通中，对方得知北极鸥也培训飞手，最终敲定了“整包服务”模式。

李爱民介绍，对于农场来说，如果自己购置无人机，一次性投入高，还需要培训飞手，时间长且要承担设备维护、人员培训管理等成本。对于有一定季节性的农业生产来说，购买服务显然省心又划算。

整包服务模式下，北极鸥承接200万亩棉田的植保服务，服务费用约600万元。不过，海外作业的挑战远超预期。哈萨克斯坦白天风沙大、气温高，很难开展作业，同时无人机损坏程度高。为此，飞手们调整作息，晚上工作，从国内不断运送更多无人机调试性能。当地住宿、饮食条件等，也让飞手们难以适应。李爱民已经跟农场沟通好，明年建设板房宿舍，配备厨房和中国厨师，提升飞手的生活环境。

辛勤付出也让飞手有较为可观的回报。记者在工资单中看到，飞手每月收入普遍在1万元以上，7月份最高的拿到了2.2万元。

200万亩，约等于整个济南市历城区的面积。这样广阔的棉田，在4月至11月的生长季里，需要先后13次作业，初期为杀虫剂喷洒，中期为营养补给，后期为落叶剂精准施放。李爱民算了笔账，按照一名飞手一天作业1000亩计算，46名飞手全覆盖式作业一遍需要40多天。这么算下来，人手远远不够。明年，他计划派出100-150人的飞手团队。目前，这些飞手已经在培训中，明年预计4月初就将出发。

一年培训千人以上

应用提速加剧飞手短缺

作为一家无人机研发销售企业，北极鸥为何会涉及培训和服务业务？从硬件销售到技术培训再到劳务输出，北极鸥业务链条的拉长，背后是低空技术从实验场到消费端的变迁。

北极鸥航空成立于2018年，专注无人机研发，组建一支由国内外46名专家组成的研发团队，已斩获116项版权、发明专利、著作权等知识产权。

发展过程中，李爱民意识到，在消费无人机领域，大疆市场占有率很高，因此北极鸥错位发展，瞄准了工业机赛道，瞄准测绘、植保、救援等应用场景。不过，随着市场发展，各个细分赛道龙头逐步崛起，比如农业无人机领域有极飞科技，载人无人机领域有亿航智能。北极鸥也在一边提升技术实力，一边延长产业链条。

今年，济南市空天信息（低空经济）产业发展办公室共梳理场景68个，划设航线146条。随着应用加速落地，市场对于专业飞手的需求也越来越大。根据北极鸥的市场调研，仅测绘领域，全省飞手缺口达到了上万人。公司计划今年培训测绘领域专业飞手400人，可以直接推荐就业，也可以劳务外包。

无人机操作看似简单，实则易学难精。飞手除了需要通过考试取得中国民用航空局颁发的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操控员执照以外，从事各个领域的工作还需要再培训行业的专业知识，比如从事测绘工作的飞手，拿到执照以后，还需要培训一个月的测绘知识。

李爱民介绍，目前公司已在国内设立50多个培训点，年培训规模可达千人以上，仍旧无法满足市场需求。

进军欧洲精准农业

低空服务“飞”出新高度

这次哈萨克斯坦的服务实践，让李爱民看到了低空经济技术服务输出模式的前景。前不久，吉尔吉斯斯坦的一家企业也找来。“近期正与当地对接合同细节。”李爱民说，计划在吉尔吉斯斯坦开展无人机生产、植保服务、巡检业务等一系列合作。

“不只是中亚，欧洲农业也正朝着‘精准农业’和‘智慧农业’方向快速转型。无人机技术作为其中的关键一环，市场空间和发展前景广阔。”中东欧—中国合作发展协会会长田锐介绍，在此之前，欧洲农药喷洒和施肥主要依赖人工手动操作、地面机械、有人驾驶飞机等方式，相对而言无人机作业效率更高、精准智能，也更加安全环保，对山地、丘陵等传统机械难以进入的区域适应性更强。目前，田锐也在跟李爱民探讨与欧洲本土的农业机械制造商或精准农业解决方案提供商合作，进军欧洲。

不过，低空经济技术服务向海外推广，虽然前景广阔，但也面临一系列挑战。

“欧盟已启用ISO 23117-1国际标准来规范喷洒系统。”田锐介绍，随着各国在空域审批、飞行许可、设备适航认证、飞手资质等方面的规范越来越完善，标准的差异也可能带来一定壁垒。另外，欧洲等地对数据安全非常重视，无人机采集的农田数据的存储、传输和使用是否符合当地法规，也要谨慎对待。

李爱民说，北极鸥在国内培训飞手基础上，还在推进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的无人机培训业务，协调欧洲培训机构的授权。“我们希望通过产品、技术、服务持续输出，引领国际技术和服务标准”。

田锐认为，从输出产品到输出服务再到输出标准，是一个不断提升核心竞争力和产业话语权的过程，这种转型升级对于中国技术出海和引领国际标准，具有深远的战略意义。（段婷婷）